知名批評家哈洛‧卜倫 Harold Bloom 今年10月謝世,老先生生於 1930 年,89 歲高壽。當天聞訊,儘管加班忙亂,夜歸仍舊翻箱倒櫃,從書櫃書堆挖出《西方正典》The Western Canon,翻翻摺過角的頁面,讀讀劃過線的句子段落。
《西方正典》卜倫詳加評述 26 位西方正典其人其作。任何選秀都是一樣的,入選有入選的理由,落選有落選的不滿。落選者的親衛隊,卜倫直截了當送張「憎恨學派」的標籤;至於入選的 26 位正典大師,卜倫則解釋:
是甚麼將作者與其作品推上正典之階的?答案通常都會指向某種疏異性(strangeness),它是一種若非無法予以融合,便是深深將我們融入其中,使得它在我們眼中不再顯得奇異與疏隔的原創性。佩特(Walter Pater, 1839-94)給浪漫主義的定義是:為美感添加疏異性;我認為他點出的是所有正典之作的特性。(p.4-5)
疏異性這個概念過於深奧,我不懂,只能在各個大師大作裏頭暗自體會。我老了,如今能感動我的論斷,大多是一些政治不正確的囈語:
在我看來,閱讀如果是為了某種意識形態,那根本不算是閱讀。領受了美學的力量,我們便能學習怎麼和自己說話、怎麼承受自己。莎士比亞或賽萬提斯、荷馬或但丁、喬賽或哈伯來真正的功用是促進一個人內在自我的成長。廁身正典深入閱讀不會讓一個人更好或更壞,也不會讓一個公民更有用或更有害。心靈與自己的對話本不是一樁社會現實。西方正典唯一的貢獻是它適切地運用了個人自我的孤獨,這份孤獨終歸是一個人與自身有限宿命的相遇。(p.41)
其他不說了,肚子沒料,終歸一句,有空就讀,讀書便佳。倒是衛報訃聞寫得好,第一句摘引卜倫的話等於總結了卜倫的一生行述:
「批評,始於對閱讀的真切熱情」(“Criticism starts (it has to start) with a real passion for reading.)。
卜倫就是這樣熱情的學者。
【26位正典作家】
莎士比亞、但丁、喬賽[喬叟]、賽萬提斯、蒙田、莫里哀、米爾頓、約翰生博士、歌德、渥茲華斯[華茲華斯]、珍奧斯汀、惠特曼、狄津生、狄更斯、喬治艾略特、托爾斯泰、易卜生、佛洛伊德、普魯斯特、喬伊斯、吳爾芙、卡夫卡、波赫士、聶魯達、裴索[佩索亞]、貝克特。
【哈洛卜倫在台灣的翻譯本依照時間由新到舊】
【引用書目】
Harold Bloom著、高志仁譯,1998,《西方正典(上)》。台北:立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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